第32章（二更合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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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（二更合一）
32.
久違地聽到陳女士的聲音, 趙珈宜的心臟狠狠突突了兩下。
但也只是片刻間，她已經恢覆如常，客客氣氣地喚了一聲：“媽媽。”
她和陳世珍的交流, 永遠都是客客氣氣的，這仿佛是陳女士特有的交流方式, 不管對方是誰, 她都會始終帶著微笑，以禮相待。
雖然有時候說的話，真沒那麽溫柔。
可那也像藏著的綿針。
這麽多年來，趙珈宜也習慣了她的說話方式, 也衍生出一套應對的辦法。
陳女士客氣，她亦是客氣。
“Fiona, 你和顧先生玩得怎麽樣？打算什麽時候回淮城？”
趙珈宜眉眼輕動，勾了勾唇角：“我和顧昀生還沒玩夠, 等什麽時候玩夠了我再回。”
陳世珍笑了笑, 柔聲道：“好，到時候回了淮城, 去看看顧家老爺子。”
“沒問題的媽媽。”
陳女士又多問了一句：“小顧他為人怎麽樣？是不是還不錯？”
趙珈宜扯動嘴角, 看了顧昀生一眼，說道：“很好，顧先生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多了, 這些天和他在一起也很開心, 他很紳士，又照顧我, 我很喜歡。”
她刻意在陳女士面前這麽說, 不僅不吝嗇對他的誇獎，甚至還揚言。
“我晚點回去也是可以的吧？媽媽一定要打擾我嗎？”
陳世珍微微一怔, 笑著說：“當然不會，你們路上註意安全。”
說完便掛了這通電話。
趙珈宜垂下眼眸，呼了一口氣，只有他們母女兩個可能才聽得出對方話裏的意思。
然而在她擡眸之後，忽然對上了顧昀生的眸光。
想起剛剛的那些話，她下意識想解釋，但顧昀生卻開口。
“沒想到我在你心裏形象這麽好？還喜歡我了？”
趙珈宜凝視他帶著笑意的眼睛，猜測他在打趣自己。
“是是是，你形象本來就好，我也是很喜歡你，不然怎麽會和你做朋友。但是顧昀生，這種喜歡和對男人的喜歡又不同，而且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說。”
只有假模假樣一番，才能暫時打消陳女士的念頭。
但她知道，陳女士不是那麽好忽悠的人，沒準她心裏也知道自己是在撒謊呢？
相不相信，她都拿不準。
但她的情緒莫名低落了一些，許是因為陳女士的突然出現。
總之她沒了吃飯的心情，打開導航，認真看了一眼他們距離淮城還有多遠。
如果中間不再出事，大概開個三天左右就能到吧。
思及此，她又問了顧昀生。
“對了，之前那個大棚裏的動物都被救下來了吧？他們後續的一些買家什麽的，能查出什麽嗎？如果警方那邊有需要我們的，你可以讓他們隨時聯系我，我們上次在派出所留了電話吧？”
顧昀生輕抿一口茶，點頭。
“買家市場很大，一時半會還摸不透，但警方會沿著這條線繼續調查的，你也不用擔心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她擦了擦手，正在這時，維修行的老板給顧昀生來了電話。
他們兩人不再耽誤時間，開著帶領支援的車隊前往破車所在地。
他們走下來的時候費了不少功夫，然而開車上去，還不用半個小時，就已經到了車前。
此刻正值夕陽落下之際，整個天際都呈現出一股幽深的藍色，遍布一些星辰，全世界仿佛都被染上了一層藍墨。
“顧昀生你知道一天之中的藍調時刻嗎？”
她打開車窗，感受到窗外拂面而來的晚風，心情又漸漸好了起來。
“那是在落日後的20分鐘，被稱為藍調時刻，這是一天中最美的時刻，太陽在地平線下負四度到負六度之間，整個世界都會被染成我最喜歡的神秘藍色。”
“你覺得好看嗎？”
“嗯，是很好看。”顧昀生雖然知道過這個說法，但從她的嘴裏說出來，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趙珈宜躺在座椅上，忽然想起什麽。
“你見過挪威近兩個小時的藍調嗎？
月亮就像一塊奶酪掛在天上。滿眼的藍色深海後，是一座座綿延的雪山，白色被潑上藍調，站在那樣的世界裏，你會覺得你自己很渺小很渺小。”
“我曾經在挪威療養過三年，身體恢覆得差不多後我就離開了，其實我本身不太喜歡那個地方，太孤單了，雖然清凈，可總是讓我覺得有種時間靜止，生命毫無波動的感覺。”
她無意間提到這件事，忽然轉頭，睜著那雙澄亮的眼睛，細細盯著他。
“我在挪威療養，不是因為我跟你提過的我被挖腎的事。而是……我那段時間應激癥，媽媽給我找了最好的心理醫生，住在挪威最好的房子裏。”
說著說著她就笑了：“我怎麽覺得我好像很幸福的樣子？看到了有些人一輩子都看不到的美景，住上了有些人一輩子都不曾住過的房子。我只是一點點小小的病痛而已，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在矯情什麽。”
她露出微笑，輕輕捉住顧昀生的胳膊：“顧昀生，你什麽時候有時間，和我去哥本哈根玩啊，如果時間足夠的話順便帶你去挪威。”
顧昀生眉眼漸彎，在看到他們的破車後，漸漸放下車速。
他一邊緩緩將車停到路邊，一邊看著她說道：“有時間，一定會去。”
話語後，那雙眼睛快速閃過一絲心疼。
他此前都不曾知道，她經歷過這麽多。
但現在恢覆得很好，很善良，三觀也正，人也積極向上，最重要的是，心靈和外表一樣，還是那麽漂亮。
等他們下車後，維修行的工作人員也跟了過來。
當他們看到一整車的貓咪，還有一只大鳥後，皆為一楞。
老板更是訕訕道：“你們該不是貓販子吧？還有這只鳥，可別是什麽珍稀動物，要蹲局子的那種。”
看到他惶恐的眼神，趙珈宜故意逗他：“你猜的還真沒錯，這就是大牢鳥，一只三年起，丹頂鶴。”
老板嚇了一跳，肉眼可見的臉色變化。
顧昀生無奈地解釋：“沒那麽嚴重，我是研究員，這是我們救下來的小鶴，要帶著去保護區的。至於這些貓，中途救來的。”
他還將自己的名片遞了一張上去。
老板的臉色這才恢覆如常。
此刻趙珈宜忽然想起在車行看到他們也餵了貓，馬上問道。
“老板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，你們維修行裏餵了貓吧？你有沒有想法再餵一只？”
維修行裏的那只貓毛色很好，長得也結實，一看就是精養的，甚至還有特意為小貓準備的小房子。
這樣的人，一定是愛貓人士。
沒想到老板瞬間來了興趣：“你們要給這些貓找領養嗎？那敢情好啊，我正有再買兩只貓的想法，我老婆女兒都很喜歡，說要養兩只在家裏來著。對了，我還有我小區裏的貓主人群，你們要是有需求，我幫你們問問看有沒有要的。”
“那就太好了！”趙珈宜正愁著帶這麽多只貓上路不方便，主要還是車內空間比較狹窄，怕它們走丟，又怕它們悶得慌，而且不同的陌生地方，怕應激。
最主要的，還是這只小鶴一來，體型太大，它又很調皮，老是喜歡啄貓咪的毛發。
人家有時候睡得好好的，它非要用嘴去啄一下。
氣的有些貓會炸毛，偶爾也會哈氣。
為了和諧，為了它們的以後，趙珈宜覺得讓維修行的老板幫忙。
商議之下，他們決定在城裏多留一天，等明天小區裏的人回覆，如果有需要的話他們就當面給人家送過去，順便可以看看貓咪以後的家庭環境，也是很不錯的。
決定好後，他們便開始進行轉移。
先將這些小祖宗換到新車裏，緊接著趙珈宜又去後備箱把他們的日常東西都搬到新車上。
還有自己的行李箱，以及大背包，全部放到新車上。
全部轉移完後，老板才讓工作人員拖著那輛破車，挪到專用的貨車上。
不過還需要一點時間做轉移固定，顧昀生和趙珈宜兩人就先出發，他們還要臨時定酒店休息。
等明日再和老板聯系。
老板連忙點頭，目送他們：“你們先走吧，要是群裏t有消息，我第一時間發給你們。”
“好，那我們就等你的消息了。”
趙珈宜揮揮手，將車窗都關好。
這時小鶴在她腦袋後面咕咕叫了兩聲，隨後又伸過腦袋，擱在她的肩膀上。
像無比想念她的樣子。
趙珈宜詫異地看了顧昀生一眼，不知道小鶴這是什麽意思。
顧昀生卻告訴她：“它是想你了，估計這麽久沒見你，以為你把它丟了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
趙珈宜沒想到它這麽通人性，心下一片柔軟，索性將它抱到懷裏，摸著它的腦袋，像抱著一個寶貝。
嘴裏還念叨著：“顧昀生，我要是和它產生感情了，不舍得放它走怎麽辦？我可以豢養它嗎？保證給它最好的生活。”
顧昀生嘴角勾笑：“不許私養。”
“那萬一以後我想它了怎麽辦？你之前說它是野生小鶴，就算放到保護區裏，等傷勢好了後就會放歸自然，那……”
“想它了就來找我，我有辦法找到它。”說完他又補充一句。
“如果你不找我，你就找不到它，所以珈宜，你會來找我的對嗎？”
這話趙珈宜是相信的，畢竟是鳥大師嘛！！
“那就這麽說好，我要是想它了，我就來找你，但等到那時你可不許找借口說什麽有事啊，走不開之類的，你一定要馬上帶我去找它，可以嗎？”
顧昀生鄭重點頭，甚至幼稚地朝她伸出手。
“拉個鉤。”
趙珈宜微楞：“什麽啊，這麽幼稚。”
但小手已經勾住了他的手，兩人笑著別開視線。
他們的車從山上開下來後，先是經過了一個小鎮。
在途經某條路的時候，趙珈宜忽然看到了一個別致的音樂廣場。
“等等！顧昀生你靠邊停一停。”
她連忙喊了他一聲，顧昀生不明所以地靠邊停下，這時他才看到這個形狀特別的音樂廣場上，還有不少的白鴿。
它們都是放養的，圍成一團在某個角落裏，整個廣場只有一盞燈，就像特意打的聚光燈，讓這個廣場平添了一份神聖的色彩。
“你看它的形狀像不像個八音盒？廣場上面還有丹頂鶴的雕塑，也太巧了！”
趙珈宜仿佛看到了新鮮的玩意，拍了拍小鶴的翅膀：“快看，你同類。”
小鶴就跟聽懂了似的，一下子直起腦袋，眼珠子順著趙珈宜所指的方向看去。
趙珈宜一時興趣，幹脆抱著小鶴下車，走到那個比人還高的丹頂鶴雕塑旁。
小鶴撲扇了翅膀，好奇地圍著雕塑打量著，歪頭的模樣逗得趙珈宜哈哈大笑。
“看到同類害怕了嗎？個頭還比你大那麽多！”
正常的一對成年丹頂鶴，肯定沒有雕塑這麽大的體型。
與此同時，旁邊的那群鴿子因為他們的到來，突然圍繞著廣場飛了起來，最終都停留在凸起的那些柱子上。
趙珈宜掏出手機，突然看向顧昀生，問道。
“你會跳舞嗎？”
顧昀生微楞，這一點，還是有點為難他了。
但趙珈宜會跳他不覺得稀奇，因為很早之前就看過她參加某些聚會的視頻，裏面就有她跳舞的身影。
像一只躍動的小蝴蝶，嬌俏又美麗。
趙珈宜這人，就是喜歡看情緒來辦事，興致上來了，才不管周圍是什麽環境。
說完她轉身跑到車裏，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一個迷你小音箱，放在丹頂鶴的雕塑旁。
一首悠然的藍調歌曲緩緩而起，帶著極度浪漫的音符，好像要將這個音樂廣場都搬到她遺憾過快的藍調時刻裏。
趙珈宜在他面前優雅旋轉一圈，單膝彎曲，朝他伸出纖細的手。
顧昀生笑著婉拒：“你讓我陪你做別的興許我還可以，跳舞這事，我怕是做不來。”
“很簡單的，試試就知道。”
她不顧他的婉拒，主動握住他的手，將他的掌心放到自己的腰際。
“你看著啊，就是這種步伐，來來回回的前後左右邁步就好，慢一點就行。”
她教的是最簡單的步伐，顧昀生這麽聰明的人，不用五分鐘就能學會。
雖然動作不是那麽熟練，可他好像天生就是為儒雅而生的紳士，舉手投足間，都優雅，緩慢，直挺的背脊，帶著趙珈宜滑入舞池。
在這無人的荒廢廣場，有小鶴帶著白鴿飛翔，有浪漫的藍調音樂縈繞，也有感到舒適的人，與自己翩翩起舞。
這哪裏還是無人廣場，分明就是趙珈宜心中的浪漫王國。
就好像在挪威之海的甲板，一邊享受孤獨，一邊享受著只有彼此的浪漫。
明明是昏暗的天色，卻讓趙珈宜感覺到無形中有一束追光燈，跟著他們的步伐旋轉，挪動。
趙珈宜對上他宛如驚濤駭浪的眼睛，心內如同被狠狠撞擊了一下，一股強烈的情緒席卷而來。
就像那突然潰堤的山洪，源源不斷湧進心裏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盡可能地克制自己洶湧的情緒，微微挪開視線。
可偏偏顧昀生卻輕輕湊在她的耳邊，問道：“怎麽不看我？”
趙珈宜的心突然狂跳起來，第一次產生這種不受控制滋生的緊張情緒。
連帶著相握的掌心，都微微滲出了汗液。
這一刻的時間仿佛放慢，一秒像是一年那麽漫長。
她擡眼，看到他那雙溫柔如水的眼眸，長睫微垂，像是在她心上撓癢。
顧昀生好看的臉在轉換方向中忽明忽暗，帶著說不清的蠱惑感，趙珈宜雙眸濕漉漉地被迫望向他，那眼底的炙熱，好似能將兩人徹底吞噬。
趙珈宜的心底深處，僅有的理智在不斷地提醒她。
起伏的胸膛也在極力克制那即將不受控制的情潮。
她雙腳放慢速度，那點點理智沖了出來，趙珈宜迅速掙脫相握的手，無措地別開視線後：“時間不早了，我們走吧。”
但轉身的瞬間，又被顧昀生撈到跟前。
他的手緊緊圈住趙珈宜的腰，將其整個抱在懷中，而他則貼在趙珈宜的耳邊，微微屈身，輕聲開口，帶著一些懇求的意味。
“趙珈宜，你給了我結婚的紀念戒指，為什麽不給我一個結婚的紀念吻？”
趙珈宜臉頰滾燙！
“顧昀生你別太過分了，這要求也是能提的嗎？”
“怎麽不能提？”顧昀生收緊雙手，離她更近。
“反正都是要離婚的，最後總是要離開的，留個紀念，為什麽不可以？”
“我結婚兩年，跟妻子求一個吻，不可以嗎？”
他循循誘導，不緊不慢，但雙手卻沒有給趙珈宜掙脫的機會。
那雙清亮的眼眸，緊緊凝視她，一點點懇求她的同意。
“你要離婚我答應，你要開車回淮城我也答應，你要借錢，你要找小鶴，我都滿足你，我這個條件，不行嗎？”
他的眼底，寫滿訴求，沒有半分讓人不適的抗拒，反而像一個漩渦，讓人沈溺，讓人無法抗拒。
尤其是他的指腹輕輕摩挲著趙珈宜的脊骨，又禮貌地征求她：“可以嗎？”
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處，趙珈宜的思緒仿佛化成了梵高畫裏的星空，一圈又一圈地纏繞，整個世界都變得模糊起來。
唯獨顧昀生的臉，是清晰的，是對上了焦的。
她只要閉上眼睛，滿滿都是被他圈在懷裏的緊張感。
身體感覺到她的放松後，顧昀生才輕輕卡住她的下巴，在湧動著暧昧氛圍的夜色之下，滾燙的唇貼了上去，試探性地掠奪著她本就清淺的呼吸。
少女的唇瓣很柔軟，鼻端更是縈繞著一股極淺的清甜香味，讓人心醉。
他胸膛控制不住的起伏，連帶著心底深處的情緒，似那湧起的海浪，忽然變成了一堵高高的墻，逼視而來。
他單手攥住她下巴的手，不由自主地加重力道，緩緩握住她纖細又修長的脖頸。
盈盈一握的脆弱感，讓顧昀生的動作由輕到重。
本是輕碰的觸感，在某一瞬間陡然成了吮/吸，又接著被輕咬了一下！
趙珈宜吃痛張嘴，還未來得及反應，他便直接又熱烈地闖了進去。
附在脖頸後的大手收緊，他緊追著差點壓抑不住那可怕的欲/念，最後在趙珈宜快要呼吸不過來，指甲深入他的後背皮膚時，他才找回理智，屏住呼吸，強制讓自己小心翼翼，心懷懇切地放開她一些。
輕柔地落下一吻後，眉眼彎彎地直視趙珈宜的眼睛。
趙珈宜的一張臉緋紅緋紅，像醉了酒，雙眸泛光，而且渾身的酥麻像電流穿過，從腳底湧到心頭。
她強裝鎮定，然而那對比臉還紅的小耳朵，充血到似乎快要熟了。
顧昀生還打趣她：“雖然像個小木頭，但……”
“t說誰小木頭呢？是是是，沒你技藝高超，你好歹大我那麽多歲，經驗足嘛，能理解。”
不等他說完，趙珈宜已經迫不及待地懟了回去，當即轉身往車裏走。
想到小鶴還跟在後面小跑，她又瞪了顧昀生一眼，轉身抱起小鶴。
他無奈搖頭，牽住趙珈宜的手解釋說：“其實有些事情呢，是可以無師自通的，只要自己的臉皮夠厚。”
“你看我，臉皮就比你厚。”
他面不改色，一點紅暈都沒有。
但趙珈宜的目光卻一路往下，停留在某個微微隆起的地方，唇角微勾。
“顧先生的確比我能忍。”
顧昀生眉眼輕動，難得耳根泛起紅暈，好在這種夜色下也難以察覺。
她快步上車，關上車門的瞬間，趙珈宜覺得自己真有點醉酒的感覺。
甚至不敢睜眼面對這一切，因為心裏仿佛有個聲音一直在叫囂。
為什麽，會這樣！
他們都要離婚了，搞這些東西？那她一開始的計劃豈不是要全部打破？
她忽然睜眼，猛地看向顧昀生。
這冷不丁的註視，讓顧昀生有些疑惑：“怎麽了？”
一個念頭慢慢湧上趙珈宜的腦海。
只見她徑直問他：“顧昀生你是不是故意的？”
聞言，顧昀生困惑地輕皺眉頭，真心請教：“我故意吻你？”
這不是顯而易見的麽。
“不，你故意引誘我，你想反悔是嗎？你不想和我離婚了！”
她深吸一口氣，不等顧昀生開口，趙珈宜堅定眼神：“你不能用這些耍賴的方法！你答應了我的，言出必行這四個字會寫吧？”
顧昀生發出相當無奈的笑聲，趙珈宜看不懂，心下更著急。
“真是這樣嗎？顧昀生你怎麽能這樣！！你不能趁人之危，不能想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，顧昀生忽然變了臉色，身子猛地前傾，將她逼到後背緊貼車窗。
他的那張俊臉，忽然無限靠近。
近在咫尺間，他又俯身親了她一口，告訴她。
“我並沒想那麽多，只是在合適的時間，突然有了想做的事。”
趙珈宜整個像炸毛的貓：“你想做什麽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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久違地聽到陳女士的聲音, 趙珈宜的心臟狠狠突突了兩下。
但也只是片刻間，她已經恢覆如常，客客氣氣地喚了一聲：“媽媽。”
她和陳世珍的交流, 永遠都是客客氣氣的，這仿佛是陳女士特有的交流方式, 不管對方是誰, 她都會始終帶著微笑，以禮相待。
雖然有時候說的話，真沒那麽溫柔。
可那也像藏著的綿針。
這麽多年來，趙珈宜也習慣了她的說話方式, 也衍生出一套應對的辦法。
陳女士客氣，她亦是客氣。
“Fiona, 你和顧先生玩得怎麽樣？打算什麽時候回淮城？”
趙珈宜眉眼輕動，勾了勾唇角：“我和顧昀生還沒玩夠, 等什麽時候玩夠了我再回。”
陳世珍笑了笑, 柔聲道：“好，到時候回了淮城, 去看看顧家老爺子。”
“沒問題的媽媽。”
陳女士又多問了一句：“小顧他為人怎麽樣？是不是還不錯？”
趙珈宜扯動嘴角, 看了顧昀生一眼，說道：“很好，顧先生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多了, 這些天和他在一起也很開心, 他很紳士，又照顧我, 我很喜歡。”
她刻意在陳女士面前這麽說, 不僅不吝嗇對他的誇獎，甚至還揚言。
“我晚點回去也是可以的吧？媽媽一定要打擾我嗎？”
陳世珍微微一怔, 笑著說：“當然不會，你們路上註意安全。”
說完便掛了這通電話。
趙珈宜垂下眼眸，呼了一口氣，只有他們母女兩個可能才聽得出對方話裏的意思。
然而在她擡眸之後，忽然對上了顧昀生的眸光。
想起剛剛的那些話，她下意識想解釋，但顧昀生卻開口。
“沒想到我在你心裏形象這麽好？還喜歡我了？”
趙珈宜凝視他帶著笑意的眼睛，猜測他在打趣自己。
“是是是，你形象本來就好，我也是很喜歡你，不然怎麽會和你做朋友。但是顧昀生，這種喜歡和對男人的喜歡又不同，而且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說。”
只有假模假樣一番，才能暫時打消陳女士的念頭。
但她知道，陳女士不是那麽好忽悠的人，沒準她心裏也知道自己是在撒謊呢？
相不相信，她都拿不準。
但她的情緒莫名低落了一些，許是因為陳女士的突然出現。
總之她沒了吃飯的心情，打開導航，認真看了一眼他們距離淮城還有多遠。
如果中間不再出事，大概開個三天左右就能到吧。
思及此，她又問了顧昀生。
“對了，之前那個大棚裏的動物都被救下來了吧？他們後續的一些買家什麽的，能查出什麽嗎？如果警方那邊有需要我們的，你可以讓他們隨時聯系我，我們上次在派出所留了電話吧？”
顧昀生輕抿一口茶，點頭。
“買家市場很大，一時半會還摸不透，但警方會沿著這條線繼續調查的，你也不用擔心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她擦了擦手，正在這時，維修行的老板給顧昀生來了電話。
他們兩人不再耽誤時間，開著帶領支援的車隊前往破車所在地。
他們走下來的時候費了不少功夫，然而開車上去，還不用半個小時，就已經到了車前。
此刻正值夕陽落下之際，整個天際都呈現出一股幽深的藍色，遍布一些星辰，全世界仿佛都被染上了一層藍墨。
“顧昀生你知道一天之中的藍調時刻嗎？”
她打開車窗，感受到窗外拂面而來的晚風，心情又漸漸好了起來。
“那是在落日後的20分鐘，被稱為藍調時刻，這是一天中最美的時刻，太陽在地平線下負四度到負六度之間，整個世界都會被染成我最喜歡的神秘藍色。”
“你覺得好看嗎？”
“嗯，是很好看。”顧昀生雖然知道過這個說法，但從她的嘴裏說出來，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趙珈宜躺在座椅上，忽然想起什麽。
“你見過挪威近兩個小時的藍調嗎？
月亮就像一塊奶酪掛在天上。滿眼的藍色深海後，是一座座綿延的雪山，白色被潑上藍調，站在那樣的世界裏，你會覺得你自己很渺小很渺小。”
“我曾經在挪威療養過三年，身體恢覆得差不多後我就離開了，其實我本身不太喜歡那個地方，太孤單了，雖然清凈，可總是讓我覺得有種時間靜止，生命毫無波動的感覺。”
她無意間提到這件事，忽然轉頭，睜著那雙澄亮的眼睛，細細盯著他。
“我在挪威療養，不是因為我跟你提過的我被挖腎的事。而是……我那段時間應激癥，媽媽給我找了最好的心理醫生，住在挪威最好的房子裏。”
說著說著她就笑了：“我怎麽覺得我好像很幸福的樣子？看到了有些人一輩子都看不到的美景，住上了有些人一輩子都不曾住過的房子。我只是一點點小小的病痛而已，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在矯情什麽。”
她露出微笑，輕輕捉住顧昀生的胳膊：“顧昀生，你什麽時候有時間，和我去哥本哈根玩啊，如果時間足夠的話順便帶你去挪威。”
顧昀生眉眼漸彎，在看到他們的破車後，漸漸放下車速。
他一邊緩緩將車停到路邊，一邊看著她說道：“有時間，一定會去。”
話語後，那雙眼睛快速閃過一絲心疼。
他此前都不曾知道，她經歷過這麽多。
但現在恢覆得很好，很善良，三觀也正，人也積極向上，最重要的是，心靈和外表一樣，還是那麽漂亮。
等他們下車後，維修行的工作人員也跟了過來。
當他們看到一整車的貓咪，還有一只大鳥後，皆為一楞。
老板更是訕訕道：“你們該不是貓販子吧？還有這只鳥，可別是什麽珍稀動物，要蹲局子的那種。”
看到他惶恐的眼神，趙珈宜故意逗他：“你猜的還真沒錯，這就是大牢鳥，一只三年起，丹頂鶴。”
老板嚇了一跳，肉眼可見的臉色變化。
顧昀生無奈地解釋：“沒那麽嚴重，我是研究員，這是我們救下來的小鶴，要帶著去保護區的。至於這些貓，中途救來的。”
他還將自己的名片遞了一張上去。
老板的臉色這才恢覆如常。
此刻趙珈宜忽然想起在車行看到他們也餵了貓，馬上問道。
“老板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，你們維修行裏餵了貓吧？你有沒有想法再餵一只？”
維修行裏的那只貓毛色很好，長得也結實，一看就是精養的，甚至還有特意為小貓準備的小房子。
這樣的人，一定是愛貓人士。
沒想到老板瞬間來了興趣：“你們要給這些貓找領養嗎？那敢情好啊，我正有再買兩只貓的想法，我老婆女兒都很喜歡，說要養兩只在家裏來著。對了，我還有我小區裏的貓主人群，你們要是有需求，我幫你們問問看有沒有要的。”
“那就太好了！”趙珈宜正愁著帶這麽多只貓上路不方便，主要還是車內空間比較狹窄，怕它們走丟，又怕它們悶得慌，而且不同的陌生地方，怕應激。
最主要的，還是這只小鶴一來，體型太大，它又很調皮，老是喜歡啄貓咪的毛發。
人家有時候睡得好好的，它非要用嘴去啄一下。
氣的有些貓會炸毛，偶爾也會哈氣。
為了和諧，為了它們的以後，趙珈宜覺得讓維修行的老板幫忙。
商議之下，他們決定在城裏多留一天，等明天小區裏的人回覆，如果有需要的話他們就當面給人家送過去，順便可以看看貓咪以後的家庭環境，也是很不錯的。
決定好後，他們便開始進行轉移。
先將這些小祖宗換到新車裏，緊接著趙珈宜又去後備箱把他們的日常東西都搬到新車上。
還有自己的行李箱，以及大背包，全部放到新車上。
全部轉移完後，老板才讓工作人員拖著那輛破車，挪到專用的貨車上。
不過還需要一點時間做轉移固定，顧昀生和趙珈宜兩人就先出發，他們還要臨時定酒店休息。
等明日再和老板聯系。
老板連忙點頭，目送他們：“你們先走吧，要是群裏t有消息，我第一時間發給你們。”
“好，那我們就等你的消息了。”
趙珈宜揮揮手，將車窗都關好。
這時小鶴在她腦袋後面咕咕叫了兩聲，隨後又伸過腦袋，擱在她的肩膀上。
像無比想念她的樣子。
趙珈宜詫異地看了顧昀生一眼，不知道小鶴這是什麽意思。
顧昀生卻告訴她：“它是想你了，估計這麽久沒見你，以為你把它丟了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
趙珈宜沒想到它這麽通人性，心下一片柔軟，索性將它抱到懷裏，摸著它的腦袋，像抱著一個寶貝。
嘴裏還念叨著：“顧昀生，我要是和它產生感情了，不舍得放它走怎麽辦？我可以豢養它嗎？保證給它最好的生活。”
顧昀生嘴角勾笑：“不許私養。”
“那萬一以後我想它了怎麽辦？你之前說它是野生小鶴，就算放到保護區裏，等傷勢好了後就會放歸自然，那……”
“想它了就來找我，我有辦法找到它。”說完他又補充一句。
“如果你不找我，你就找不到它，所以珈宜，你會來找我的對嗎？”
這話趙珈宜是相信的，畢竟是鳥大師嘛！！
“那就這麽說好，我要是想它了，我就來找你，但等到那時你可不許找借口說什麽有事啊，走不開之類的，你一定要馬上帶我去找它，可以嗎？”
顧昀生鄭重點頭，甚至幼稚地朝她伸出手。
“拉個鉤。”
趙珈宜微楞：“什麽啊，這麽幼稚。”
但小手已經勾住了他的手，兩人笑著別開視線。
他們的車從山上開下來後，先是經過了一個小鎮。
在途經某條路的時候，趙珈宜忽然看到了一個別致的音樂廣場。
“等等！顧昀生你靠邊停一停。”
她連忙喊了他一聲，顧昀生不明所以地靠邊停下，這時他才看到這個形狀特別的音樂廣場上，還有不少的白鴿。
它們都是放養的，圍成一團在某個角落裏，整個廣場只有一盞燈，就像特意打的聚光燈，讓這個廣場平添了一份神聖的色彩。
“你看它的形狀像不像個八音盒？廣場上面還有丹頂鶴的雕塑，也太巧了！”
趙珈宜仿佛看到了新鮮的玩意，拍了拍小鶴的翅膀：“快看，你同類。”
小鶴就跟聽懂了似的，一下子直起腦袋，眼珠子順著趙珈宜所指的方向看去。
趙珈宜一時興趣，幹脆抱著小鶴下車，走到那個比人還高的丹頂鶴雕塑旁。
小鶴撲扇了翅膀，好奇地圍著雕塑打量著，歪頭的模樣逗得趙珈宜哈哈大笑。
“看到同類害怕了嗎？個頭還比你大那麽多！”
正常的一對成年丹頂鶴，肯定沒有雕塑這麽大的體型。
與此同時，旁邊的那群鴿子因為他們的到來，突然圍繞著廣場飛了起來，最終都停留在凸起的那些柱子上。
趙珈宜掏出手機，突然看向顧昀生，問道。
“你會跳舞嗎？”
顧昀生微楞，這一點，還是有點為難他了。
但趙珈宜會跳他不覺得稀奇，因為很早之前就看過她參加某些聚會的視頻，裏面就有她跳舞的身影。
像一只躍動的小蝴蝶，嬌俏又美麗。
趙珈宜這人，就是喜歡看情緒來辦事，興致上來了，才不管周圍是什麽環境。
說完她轉身跑到車裏，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一個迷你小音箱，放在丹頂鶴的雕塑旁。
一首悠然的藍調歌曲緩緩而起，帶著極度浪漫的音符，好像要將這個音樂廣場都搬到她遺憾過快的藍調時刻裏。
趙珈宜在他面前優雅旋轉一圈，單膝彎曲，朝他伸出纖細的手。
顧昀生笑著婉拒：“你讓我陪你做別的興許我還可以，跳舞這事，我怕是做不來。”
“很簡單的，試試就知道。”
她不顧他的婉拒，主動握住他的手，將他的掌心放到自己的腰際。
“你看著啊，就是這種步伐，來來回回的前後左右邁步就好，慢一點就行。”
她教的是最簡單的步伐，顧昀生這麽聰明的人，不用五分鐘就能學會。
雖然動作不是那麽熟練，可他好像天生就是為儒雅而生的紳士，舉手投足間，都優雅，緩慢，直挺的背脊，帶著趙珈宜滑入舞池。
在這無人的荒廢廣場，有小鶴帶著白鴿飛翔，有浪漫的藍調音樂縈繞，也有感到舒適的人，與自己翩翩起舞。
這哪裏還是無人廣場，分明就是趙珈宜心中的浪漫王國。
就好像在挪威之海的甲板，一邊享受孤獨，一邊享受著只有彼此的浪漫。
明明是昏暗的天色，卻讓趙珈宜感覺到無形中有一束追光燈，跟著他們的步伐旋轉，挪動。
趙珈宜對上他宛如驚濤駭浪的眼睛，心內如同被狠狠撞擊了一下，一股強烈的情緒席卷而來。
就像那突然潰堤的山洪，源源不斷湧進心裏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盡可能地克制自己洶湧的情緒，微微挪開視線。
可偏偏顧昀生卻輕輕湊在她的耳邊，問道：“怎麽不看我？”
趙珈宜的心突然狂跳起來，第一次產生這種不受控制滋生的緊張情緒。
連帶著相握的掌心，都微微滲出了汗液。
這一刻的時間仿佛放慢，一秒像是一年那麽漫長。
她擡眼，看到他那雙溫柔如水的眼眸，長睫微垂，像是在她心上撓癢。
顧昀生好看的臉在轉換方向中忽明忽暗，帶著說不清的蠱惑感，趙珈宜雙眸濕漉漉地被迫望向他，那眼底的炙熱，好似能將兩人徹底吞噬。
趙珈宜的心底深處，僅有的理智在不斷地提醒她。
起伏的胸膛也在極力克制那即將不受控制的情潮。
她雙腳放慢速度，那點點理智沖了出來，趙珈宜迅速掙脫相握的手，無措地別開視線後：“時間不早了，我們走吧。”
但轉身的瞬間，又被顧昀生撈到跟前。
他的手緊緊圈住趙珈宜的腰，將其整個抱在懷中，而他則貼在趙珈宜的耳邊，微微屈身，輕聲開口，帶著一些懇求的意味。
“趙珈宜，你給了我結婚的紀念戒指，為什麽不給我一個結婚的紀念吻？”
趙珈宜臉頰滾燙！
“顧昀生你別太過分了，這要求也是能提的嗎？”
“怎麽不能提？”顧昀生收緊雙手，離她更近。
“反正都是要離婚的，最後總是要離開的，留個紀念，為什麽不可以？”
“我結婚兩年，跟妻子求一個吻，不可以嗎？”
他循循誘導，不緊不慢，但雙手卻沒有給趙珈宜掙脫的機會。
那雙清亮的眼眸，緊緊凝視她，一點點懇求她的同意。
“你要離婚我答應，你要開車回淮城我也答應，你要借錢，你要找小鶴，我都滿足你，我這個條件，不行嗎？”
他的眼底，寫滿訴求，沒有半分讓人不適的抗拒，反而像一個漩渦，讓人沈溺，讓人無法抗拒。
尤其是他的指腹輕輕摩挲著趙珈宜的脊骨，又禮貌地征求她：“可以嗎？”
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處，趙珈宜的思緒仿佛化成了梵高畫裏的星空，一圈又一圈地纏繞，整個世界都變得模糊起來。
唯獨顧昀生的臉，是清晰的，是對上了焦的。
她只要閉上眼睛，滿滿都是被他圈在懷裏的緊張感。
身體感覺到她的放松後，顧昀生才輕輕卡住她的下巴，在湧動著暧昧氛圍的夜色之下，滾燙的唇貼了上去，試探性地掠奪著她本就清淺的呼吸。
少女的唇瓣很柔軟，鼻端更是縈繞著一股極淺的清甜香味，讓人心醉。
他胸膛控制不住的起伏，連帶著心底深處的情緒，似那湧起的海浪，忽然變成了一堵高高的墻，逼視而來。
他單手攥住她下巴的手，不由自主地加重力道，緩緩握住她纖細又修長的脖頸。
盈盈一握的脆弱感，讓顧昀生的動作由輕到重。
本是輕碰的觸感，在某一瞬間陡然成了吮/吸，又接著被輕咬了一下！
趙珈宜吃痛張嘴，還未來得及反應，他便直接又熱烈地闖了進去。
附在脖頸後的大手收緊，他緊追著差點壓抑不住那可怕的欲/念，最後在趙珈宜快要呼吸不過來，指甲深入他的後背皮膚時，他才找回理智，屏住呼吸，強制讓自己小心翼翼，心懷懇切地放開她一些。
輕柔地落下一吻後，眉眼彎彎地直視趙珈宜的眼睛。
趙珈宜的一張臉緋紅緋紅，像醉了酒，雙眸泛光，而且渾身的酥麻像電流穿過，從腳底湧到心頭。
她強裝鎮定，然而那對比臉還紅的小耳朵，充血到似乎快要熟了。
顧昀生還打趣她：“雖然像個小木頭，但……”
“t說誰小木頭呢？是是是，沒你技藝高超，你好歹大我那麽多歲，經驗足嘛，能理解。”
不等他說完，趙珈宜已經迫不及待地懟了回去，當即轉身往車裏走。
想到小鶴還跟在後面小跑，她又瞪了顧昀生一眼，轉身抱起小鶴。
他無奈搖頭，牽住趙珈宜的手解釋說：“其實有些事情呢，是可以無師自通的，只要自己的臉皮夠厚。”
“你看我，臉皮就比你厚。”
他面不改色，一點紅暈都沒有。
但趙珈宜的目光卻一路往下，停留在某個微微隆起的地方，唇角微勾。
“顧先生的確比我能忍。”
顧昀生眉眼輕動，難得耳根泛起紅暈，好在這種夜色下也難以察覺。
她快步上車，關上車門的瞬間，趙珈宜覺得自己真有點醉酒的感覺。
甚至不敢睜眼面對這一切，因為心裏仿佛有個聲音一直在叫囂。
為什麽，會這樣！
他們都要離婚了，搞這些東西？那她一開始的計劃豈不是要全部打破？
她忽然睜眼，猛地看向顧昀生。
這冷不丁的註視，讓顧昀生有些疑惑：“怎麽了？”
一個念頭慢慢湧上趙珈宜的腦海。
只見她徑直問他：“顧昀生你是不是故意的？”
聞言，顧昀生困惑地輕皺眉頭，真心請教：“我故意吻你？”
這不是顯而易見的麽。
“不，你故意引誘我，你想反悔是嗎？你不想和我離婚了！”
她深吸一口氣，不等顧昀生開口，趙珈宜堅定眼神：“你不能用這些耍賴的方法！你答應了我的，言出必行這四個字會寫吧？”
顧昀生發出相當無奈的笑聲，趙珈宜看不懂，心下更著急。
“真是這樣嗎？顧昀生你怎麽能這樣！！你不能趁人之危，不能想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，顧昀生忽然變了臉色，身子猛地前傾，將她逼到後背緊貼車窗。
他的那張俊臉，忽然無限靠近。
近在咫尺間，他又俯身親了她一口，告訴她。
“我並沒想那麽多，只是在合適的時間，突然有了想做的事。”
趙珈宜整個像炸毛的貓：“你想做什麽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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